一
10
劉家銘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對已經家破人亡的男童又是何等的痛苦與悲哀,但是好就好在命運之神並沒有遺棄還眷顧著他,而人世間無其不巧的緣份也使他與老五相遇在一起。由於男童在世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老五為了避免男童遭受對方的毒手,替男童處理掉家中的財產之後帶著他進入深山裡面居住。
儘管山居生活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孤獨的,但是對於人生經過大風大浪又飽受滄桑的老五來說,他的內心渴望過著一種平淡又安靜的日子,特別是此時又有一位忘年之交陪在身旁。可惜的是寧靜的山居生活與老五的關愛並沒有撫慰了男童心裡的傷痕,心理拋不下深仇大恨的男童面容裡永遠帶著那數不清的憂傷,就像從前的老五一樣他一心只想報仇。
老五也知道他習武心切,也明白以他的聰明與智慧會在武術上很有成就,但以他自己多年的生命經歷來說,他理解到武術說到底也只是一項工具而已,而他知道如果男童不理解這個道理,學了這個危險工具的男童最後會毀了他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常透過自然的事物來讓男童自己來體會這個道理,有一次颱風來的時候,老五特地冒著風雨帶著男童來到危險的海邊,來讓男童看到平時寧靜可以載運舟船的平靜海洋,如今一夕之間轉變成為狂風暴雨卻可以奪走無數的生命。世界上的權力、地位、財富、力量又何嘗不是這個道理,人如果能夠駕馭並且運用好這項工具,可以透過它有利於世上生命,但是如果你的心靈被這些工具控制了,你的力量越強大對於生命來說卻成為一種禍害。
老五知道人是很難掌握自己的心,尤其是習武人的脾氣自己是很難控制的,決定甚麼時候該出手甚麼時候不該出手常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老五常帶男童去看山裡面的蛇是如何吃下老鼠、兔子、雞等,甚至是豬與鹿等體型比牠大很多的動物,他想讓男童明白人的心就好像毒蛇猛獸一樣,人的欲望是永遠沒有止境地無法填滿,只有具智慧的人才能明白生命何時該停止,並與自然與生命如何平衡與和諧相處的道理,就這樣透過這些平凡的日常事物,男童一點一滴地學習老五的生命經驗,憑著他自己的聰明與毅力,他很快學會了老五的全部武術,有些功夫自己甚至青出於藍。
隨著男童日漸成長,老五也一天一天地衰老,不過他卻沒有那種晚年的孤獨與遺憾,甚至離世的那一天是嘴巴含著笑離開人世的!這時已經長大成人的男童把老五與父母葬在一起之後,就離開了從小養育自己的熟悉山林,不久之後王和尚的村里傳來數起令人恐懼又疑惑的兇殺案,有些人都是在半夜被人闖空門剖開腸腹取出心肝與頭顱,但是因為犯案當時並沒有驚動到任何人,所以官府也查不出是誰下的手。
數日之後在男童的父母墳上有人供上了清香與溫酒,而面前擺放了王和尚等人的頭顱與心肝,只見老五的墓碑左下角寫著「義子莊玉敬立!」。
鳳飛飛 - 追夢人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歡迎留下您的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