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10日 星期六

林四郎的日記本(六)

林四郎的日記本(六)

劉家銘

「龍貓你在看甚麼?」
糟了,被小丸子發現我的秘密了,我都還沒看呢,原以為躲在社團教室裡面研究藏寶圖比家裡安全,沒想到被人發現了,我趕緊把它藏在我的身後,告訴小丸子說那是我的日記。
沒想到小丸子不死心,一直要和我搶它,最後不小心被她拿到。
還得意洋洋的對我說,
「哼,日記有甚麼了不起,看你有沒有寫我的壞話」。
小丸子打開封面的時候,書中有一塊已經泛黃的白布包掉了出來,我撿了起來,仔細的端詳著這是甚麼。
就這樣,我和小丸子一起進入一個人的悲傷又動人故事,走過了一個人的經歷,那是林四郎無言的吶喊,那是他不能讓人家知道的秘密,那是一首時代的悲歌,如今又再次地在我和小丸子的心中響起。

林四郎出生在日治時代,那是一個甚麼樣的時代,當時的台灣人有點類似無根的浮萍吧,你的存在,你的未來,只能由時代浪花的拍打來決定,你的身體與心靈失去選擇的自由,人只能任由不能自主的沈浮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四郎出生在一個算富裕的地主家庭,父親擁有多位妻妾,但是這樣的家庭也免不了被日本政府徵為軍伕。
他當時是可以不用去南洋當兵的,因為召集令是老人哥哥的,但是他卻決定自己決定代替哥哥去當兵(是因為道義、親情、或者父命難違),老人從來不提這件事,這是也隨著老人的去世成為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四郎在出發之前被一個富家千金看上,與對方締結了婚約,對方還為即將出發為國效力的四郎縫了千人針,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他當時在即將開往基隆港的火車站上時,面對著眾多舉著日本國旗學生與婦人們,前來歡送即將出發的青年們。
他心中沒有激動的情緒,他的目光只緊緊地注視著未婚妻與家人,依依不捨的與他們告別。以至在基隆港登上開往南洋的軍船時,都還小心翼翼的檢查一遍,未婚妻的給他千人針是否還在身上。

在南洋的那段日子,發生了甚麼事,四郎沒有仔細的描述,只是這樣的寫到。
戰爭吧,總是被宣揚得很高尚,為正義,為自由,為人民,說穿了只是保護了政客的權力和有錢人的財產。
而無辜又清白的年輕人,被迫要去承擔那些一輩子不敢想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殺人或者是被殺。
而殺人或者是被殺這兩個二選一的選項,成了戰場上理所當然的生存法則。

為了戰爭這可崇高的目標,弱小的女人成了洩欲的工具。
為了達到目標,男人可以殺,老人也可以殺,小孩子也是。
人不在是人,人與野獸無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四郎生命中靈魂的一部份好像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而受創的心靈世間也沒有任何藥物可以醫治。
每當他受不了的時候,他只能緊緊地握著未婚妻的千人針,只為了與未婚妻再見一面,回家成了四郎當時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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